一只大蟑螂站在我面前,虽是站着,却只如我的鞋面一样高。我的手里仿佛神话剧一般,多了一瓶喷雾,上面画着好多蟑螂。蟑螂似乎知道厉害,尖叫一声,转身就跑。我提着喷雾急追,追到一个宫殿,仰头看去,雕梁藻井,彩画琳琅,四壁靓妆,椒香浓烈。一条曲曲折折的楼梯,延升阁上。我并没有忘记正事,迈着楼梯上楼,继续寻找蟑螂。猛可里冲出一只硕大的蜈蚣,浑身上下仿佛黑铁铸成,还髹了一层漆,就差物勒工名了。我不甘心,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放大镜,对准它的额头,想寻找那细细的错金铭文。但又想,铭文也许在腹部,不知道哪两条腿之间,但一定是最私密之处。我不关系它是公是母,我只想找到铭文。那硕大的蜈蚣却没有耐心等待,它只略停了一停,便焦躁向我爬来,我只好收起放大镜,倒抓喷雾筒,砸向它的头颅。我不想用喷雾杀死它,仿佛杀了它,就对不起那物勒工名。我只想把它砸晕。它从楼上坠了下去,但两只手,也许是前面的好多只手,依旧死死抠住檀香木的楼板。我用做爱到高潮一样的频率密集地砸它,它终于哀怨地盯着我,松开了那些手,彻底坠下去。我大口喘息,仿佛刚才听见了国际歌的旋律。然后,我坐在楼梯上,满口袋寻找我的放大镜,却再也没有找到。在一个阴郁的下午,我回到家乡农村,他们已经建了剧院,还是两所。我走进其中一所,剧院是阶梯式的,落差很大,那正在表演的乐队仿佛坐在深渊里,听众则仿佛坐在崖壁上,居高临下聆听着。我胆怯地穿过不多的几排座位,低声打听:“有人给我寄存了东西,诸位知道吗?”一位打扮得贵妇般的中老年妇女,细皮老肉,嘴唇涂得血红,彬彬有礼地挪开身子,上下左右察看了一番,低声说:“很抱歉,先生,没有。”这竟然是我家乡的乡邻,在我的印象中,他们像猴子一样,从来不能安分坐在城里电影院的号座上看电影,只习惯在本地露天电影幕布前争抢板凳。谁知现在他们都打扮得雍容典雅,坐在村建的华丽剧院里,静静聆听着古典音乐。我忙歉意表示了几句打扰,退到悬崖壁顶,我看见剧院尽头还有一个极窄的房间。我半推开门朝里张望,里面层层叠叠,堆积着各种乐器。四壁都是窗户,我想进去,透过窗户观赏一番窗外的桑梓菜园美景,如果是在童年时,我一定会的。但现在我要做一个有修养的绅士,我要对得起现在的家乡,对得起正在这个阶梯剧院里正在聆听古典音乐的乡邻。凌晨时分,我又回到了年轻时代住过的大学宿舍。六张床上依旧垂挂着脏兮兮的蚊帐,并不用来防蚊子,只用来营造温暖。寝室里一片死寂,仿佛人都走光了。难道已经毕业,那么,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?我伤感地爬上我的床,那是一张上铺,被褥枕头以及床侧堆积的书籍依然如故,浸润着我浩瀚如海的青春,我要怎么把它们运回家?又能运到哪里?忽然从外进来一人,我依稀认得,是隔壁寝室的同班同学,他来自小县农村,比我还老实,半天闷不出一个屁。我有些惊喜,问他:“你还没走?我们寝室的人都走了。”他奇怪地看着我,突然解开自己的裤子,把血淋淋的下体展示给我:“我刚做了变性手术。”我大吃一惊,这算什么因果?另外,这个世界变化为什么这么大?我所见过最老实的人,已经变得这么新潮。他的面目逐渐模糊下去,我发现根本不是我曾经熟悉的那个同学。他随即告诉了我他自己的名字,他不叫小明,或者小红,是很正常很真实的一个名字,也不像是一个代号,或者一个网名。接着,我陆续看见好多人走了进来,他们都不是我曾经的同学,而我却好像都知道他们的名字,还有籍贯、家庭状况、社会关系。一个朋友来看我,聊了一阵,和我挥手告别,走向自己的汽车,开着车离去。我目送他,经过化学楼前的一汪积潦,他的车突然陷没不见。我暗叫糟了。我哭着跑上去,拼命搬开井盖,积潦缓缓泄下,逐渐浮现出小汽车的棚顶。我四处张望,还好,周围有些石头,我又哭着抱起一块石头,死劲去砸朋友的车窗,石头太大,且形状不规则,很不趁手。但那一刻,我的力气突然变得非凡,车窗最终砸开。我看见朋友歪着脖子躺在驾驶座上,像一只被弹弓打中了颅骨的死鸡,衣服却干燥如旧。我想给他做人工呼吸,可他是男的,实在下不去嘴。我坐在地上大哭大叫,我没有诉说自己下不去嘴,我只是单纯地哭叫。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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